碧蓝色的天空，云朵变化莫测。这么好的天气，竟然要人困在教室里，简直不可理喻。

突然，头顶被微微施压，抬头一看，老师正阴恻恻地笑着俯视我。

“窗外是不是有老师的脸？”

“嘿嘿。”

“好好听课。”

老师在黑板上写下“未来志愿”四个大字，整齐得像电脑打印出来的。她一拍手，让大家轮流上前分享自己的志愿。

【太尴尬了，拜托别叫我。】

我默默把头埋进书本里，拼命不和老师对视。仿佛这样就能隐形。很遗憾，这种鸵鸟心态非但没用，反而更显眼。

——所以，第一个就被点名了。

“我的志愿……是……当一名医生，或者律师。就这样。”【好想逃】

所以我逃了，在被老师从教室后门拎回来之前。

“不是‘就这样’吧？还有呢？为什么想当医生、律师？和同学们分享一下。”

我傻眼了。这种事还有“为什么”的吗？提到未来想做什么，不都是这两个吗？成功人士的代表啊，而且还赚钱。

（当时年纪小，被大人洗脑得很彻底。现在回想，那些说“想赚大钱就学医”的人，要么不清楚行情，要么压根没去读过医。其实真的想赚钱就别学医，去做生意还差不多。医生读书多、压力大、责任重，还要有爱心、耐心和医德——不是光成绩好就能做的。

至于律师我不太懂，只听说现在有的都快干成卖保险的了。）

“我想当医生律师，因为他们是医生律师啊。”

老师尴尬地笑了笑，勉强夸奖了一句，然后示意同学们鼓掌。

接下来，大家一个个上前发言，居然……并没有像我预设的那样。

警察、科学家、消防员、厨师——这些还能理解。

“回家继承工厂”？！我们学校还有这种人？不是小说才会有的设定吗？你看起来也不像富二代啊……

“清洁工”？兄弟你还好吗？你知道那是失败人士三件套之一吗？你居然当它是志愿……

（不是歧视啦，每个工作都很重要。只是当时的观念根深蒂固，觉得除了医生律师，其他职业都是“打工仔”路线：收银员、服务生、清洁工，人生仿佛注定没出路。

当然，我也没想到自己后来也会当打工仔。）

还有人说要当艺术家？你是认真的吗？

还有一个说想当考古学家，要发掘恐龙的。兄弟……这里是马来西亚耶，有恐龙吗？！

老师布置了作文作业，题目不难，我本来也不觉得有多大问题。

但当“标准答案”以外的声音一个个冒出来，我却开始有点困惑了。

做作业时顺口跟妈妈聊起这件“奇事”，以为她会觉得有趣，结果她只是淡淡回了一句：

“你好好读书，当个成功人士就够了。其他人要失败，你去拦着，他们还以为你在抢。”

【对吧，这果然才是唯一的出路。】

我曾经对此深信不疑。直到……